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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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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越被迫用這樣的姿勢承受他的吻。

心裏開始模模糊糊的意識到,昨晚他突如其來的惡劣是從何而來。

這少爺吃醋了,就因為她自以為是的好心。

“沒誰用過,那個放錢包裏是招桃花的,宋湘給我放的……”

虞越說起來都嫌丟人,是前年吧,宋湘婚禮前的單身派對,在場的人不知是誰說起這個都市傳言,宋湘聽得笑死,放入一枚在她錢夾裏,玩笑說以後她遇到了,正好能用上。

許嘉宴冷不丁皺了下眉。

好像那句話裏有什麽讓他不悅。

他沈默的眼神裏有種不動聲色的脆弱,即便經過親密後,他每句話,每個舉動都輕易地沾染色氣,可他的底色還是冷的。

“許嘉宴。”她叫著他的名字,動手整了整他的衣領,“這也要不高興,你是河豚嗎?”

……

或許是天意,雲市後天會有中到大雨,拍攝計劃暫時擱置,而她下一場戲在大後天下午。

虞越和許嘉宴平白多出四十八小時的時間。

那是段極其荒誕又甜蜜的時間,累到極致才相擁而眠。

虞越的睡眠質量前所未有的好,她忍不住有些惆悵地想,自己好像越來越喜歡他了,這可怎麽辦。

真想把他打包一起帶去劇組,帶去每一個地方。

可惜不行,這世界上還有一種萬惡的東西,叫做上班。

不止雲市在下雨,全國好幾個省份都雨水光臨。

在第二天那個下雨的早晨,虞越被窗上的雨滴聲吵醒,她睜開眼,許嘉宴正在穿褲子。

虞越迷迷糊糊扯住他的皮帶,問他去哪兒。

“上班,”他低下來吻她額頭,“我下班會買菜回來,給你做飯。”

她的視線掠過窗,嘀咕著說:“下雨了。”

“嗯,我會帶傘。”

那個被雨聲包圍的時刻,她心中忽然有個模糊的念頭,仿佛他們已經成婚,丈夫在向賴床的妻子報備他的行程。

要真是這樣,那許嘉宴可太慘了。

上一天班回來,還得負責買菜做飯,太慘了太慘了……虞越瞇著眼睛直發笑,樂著樂著,她思維跳躍,忽然又想到件不開心的事。

“那天你為什麽說對不起,知道我很生氣嗎?”

許嘉宴輕柔地吻在她發頂,語氣安撫:“怕你生氣才說的。”

“什麽意思?”

頭頂上方那個聲音似乎是有所遲疑,過了好一會兒,才說:“怕太喜歡你了,你會生氣。”

等了會兒,虞越遲遲沒應聲,她睫毛輕顫,肉粉色的嘴唇微張著,睡容酣甜,手還無意識地緊抓著他的皮帶。

許嘉宴笑了下,慢慢地將皮帶抽出來。

“姐姐在家等我,哪兒也別去。”

虞越再一次醒來,外面雨勢越發大了,還伴隨著隱隱雷聲,讓人懷疑是不是有哪位道友在渡劫。

而這一次她確認,許嘉宴是真的去上班了。

“搞什麽,吃完就跑……”虞越艱難地從床上坐起來,感覺自己像只被人丟進鍋裏翻來覆去折騰過的鹹魚,渾身各處沒哪兒是舒服的。

而許嘉宴還能精神抖擻地去上班。

虞越打算預約自己常去的那家spa做個按摩,在房間裏找了好久卻沒找到手機,最後還是從浴室裏找到。

手機被散落一地的各種衣服藏得嚴嚴實實。

虞越捂住臉發出一聲嘆息,不太想回憶昨天。

樓下客廳茶幾上有許嘉宴買好的早餐,中式西式各有幾樣,還特地留了小便簽條,讓她記得放微波爐裏熱過再吃。

虞越其實不太有胃口。

她這段時間胃也餓小了,隨便吃點什麽就會飽,要是依她的習慣,最多每樣嘗一口就足夠了,冷的也能下口。

那張便簽條卻像是警示標語,上面的字跡利落遒勁,有種超乎年齡的沈穩。

虞越認命般的一樣樣拿去微波爐熱。

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被當作小朋友對待了。

大雨天光線陰沈,沒了陽光的滲透,就連室內燈光全打開也都是灰白的,難怪北歐地區的人容易抑郁,下雨天,人的心情都會低落一點。

虞越卻感覺自己被一種溫暖擁抱著。

等早餐熱好了,她就全部攤在光潔的大理石料理臺上,握著手機邊回消息邊吃。

這幾天青姐法外開恩,默認放她休假,沒給她安排其他活動。

雨聲颯颯,她獨享熱騰騰的美食,不用面對工作,忽然感覺到退休的樂趣。

虞越給早餐拍了張大合照,發給宋湘。

宋湘:你現在是越來越大牌了,在家休息,回個消息還要十幾個小時[發怒][發怒]。

虞越笑了下。

她們上一條消息還停留在昨天中午,虞越告訴宋湘她沒跟許嘉宴分手,當然也沒告白。

之後就……一直沒有看手機的機會。

好多可愛虞:現在許嘉宴上班去了,我可以秒回哈哈哈。

宋湘:他在你就不能秒回,你被他綁起來啦?

宋湘:你倆在一起膩歪一天都幹啥?捆.綁play?

好多可愛虞:在加深對彼此的了解。

宋湘發來一個“我再也不和你玩了”的表情包。

緊跟著她問,所以你跟許嘉宴是要繼續下去?你們到底什麽情況?

虞越將流沙包咬開小小一個口子,甜絲絲的流心淌到口中,她的表情有一瞬間的茫然。

【我懷疑他也喜歡我,特別喜歡】

她遲疑片刻,又逐字刪掉這一條。

好多可愛虞:現在挺好的,走一步看一步吧。

……

就在今天,網上一則“最帥的藍朋友都已經上交國家”的剪輯視頻躍上熱搜前十。

視頻裏有穿著各種制服的小哥哥,包括軍人,警察,武警,還有消防員,有些露臉,有些帶著警用頭盔和墨鏡,但即便看不出長相,光看挺拔颯爽的身形,和行動時矯健利落的動作,就自帶滿滿的荷爾蒙。

久識【小哥哥我可以!看著我就腿軟了誰來扶我一下!】

虞越心說:不是看著腿軟,是真的腿軟。

做夢都想睡覺:【請問國家包分配不?我不貪心!給我分配視頻裏任意一個我都可以!在家坐等快遞上門!】

虞越笑了,她趴在床上,兩條腿在空中撲騰。

除了第一個出場的許嘉宴,其他的隨便分配,但他不行,已經歸她使用了。

今天又要喝養樂多呀:【有沒有人覺得1號特警小哥哥特別蘇!就那種冷淡臉大長腿,但鎖喉撲倒的那一下欲!炸!了!我也好想被他來一套過肩摔……】

這個虞越有發言權,她差點被摔了,蘇沒感覺到,心臟病是差點犯了。

一只薄荷糖:【11111111!他就像那種吃醋了也不說的大型乖狗勾,有時候又變得又兇又A,從後面捂住你的嘴不讓出聲,dbq以上是我的貓打字非本人發言啊啊啊啊。】

虞越扔掉手機,警惕地在房間裏四下搜尋。

她簡直懷疑是不是有人在這裏安了攝像頭。

許嘉宴在那時候真的特別狠,她最多算是只會撩撥,實戰就投降的小樂色。

可他這兩天就像是變了個人,感覺特別強勢,好像一下子放出了另一個人格。

一個不那麽乖,卻更真實,有血有肉有脾氣的那個許嘉宴。

也更可愛。

昨晚在他房間的大飄窗上,在她哭著接近失語的某個間隙,她曾有一瞬望進了他的眼睛。

他的眼神裏有種純粹,又很深沈的光,讓人仿佛墜入深海。

情不自禁被他吸引,感覺自己被熱烈而絕望的愛著。

虞越突然就很想見他。

不是等許嘉宴買了菜回來再見,是等他下班,從單位出來,第一眼就能見到她。

人陷入戀愛的時候,腦子真的不太夠用,虞越向來很討厭這種所謂的驚喜,覺得幼稚,浪費時間。

這世上總會有一個人讓你覺得自己變成了小孩兒。

而幼稚也沒什麽不好,浪費時間也是種快樂。

所以許嘉宴下午發來消息,問她晚上想吃什麽,虞越回覆他,晚上她有事不能陪他。

許嘉宴過了會兒才問她去哪兒。

虞越莞爾,故作冷淡地說,和朋友吃飯。

至於是什麽朋友,是男是女,去哪兒吃飯,什麽時候回家……她打定主意,就算許嘉宴問她也不說,沒想到他卻只乖乖應了聲好。

其他什麽都不過問。

若不是這兩天看見了人格分裂版的他,虞越幾乎要相信,許嘉宴真有那麽乖,一點都不吃醋。

明知道要戴墨鏡口罩,她還是精心化了個妝,用色都是溫柔甜美的豆沙杏系。

口紅是不易沾杯,被吃掉也還有顏色殘留的品牌,還是虞越代言的一個法國品牌。

這個系列的口紅打出的最大賣點,就是純天然不沾杯,虞越覺得有道理,否則某少爺吃了那麽多,也沒見他有半點中毒跡象。

離許嘉宴下班還有一小時,虞越提前出發。

她其實也是第一次幹這種等人下班的事,沒經驗,也不確定許嘉宴會不會遇上突發任務,要緊急加班。

很有可能撲個空。

可就連這種不確定性都格外迷人。

其實她和許嘉宴現在不也是充滿不確定嗎?

和對的人一起,就算犯錯也很迷人。

淮安路中段特警大隊。

虞越把車停在斜對面一家奶茶店門口,這個視角剛好能觀察到從單位走出來的人。

在等待的時候,雨漸漸停了,鄰近傍晚時分,天邊悄然亮出太陽的殘影,將世界照得一片暖黃。

從警隊門口陸續出來了幾撥人,但沒看見許嘉宴。

卻從他兩個同事口中聽說了他的名字。

那兩人是一起從警隊出來的,到街對面的小超市買煙,從虞越車旁經過時,其中那個瘦一點的說,“周隊老婆要給許嘉宴介紹對象啊?”

他倆繞過虞越的車。

她眼皮跳了一下,將另一側車窗按下半拉。

另一個擺了擺手:“白搭,他在警校那會兒就是頑固單身,給介紹仙女都沒用,除非……”

“除非什麽?”

“除非給他介紹虞越!”那人哈哈大笑。

“你說那個明星,虞越?開玩笑吧,他也不像追星的啊。”

“開屁玩笑,我大一那年親眼看見他看著虞越的照片楞神,表情跟被人甩了似的……”

倆人一唱一和,跟說相聲一個捧哏一個逗哏似的,聲音漸漸飄遠了。

虞越握著手機,神情有些怔忪。

剛才他們那話只是在開玩笑,虞越聽來卻沒那麽簡單,難道許嘉宴是真的喜歡她?還是從那麽早的時候?

可要是這樣,他為什麽那個時候不說,隔了幾年才出現?

就這時候,虞越手機響了,是楊童雪打來的。

她心想,多半是打電話來讓她去拿車,電話一接,果然第一句話就是這樣。

虞越眼睛看著警隊大門,說:“知道了,晚上讓小萌去拿。”

“還有,陳序他聯系你沒?”楊童雪問。

“陳序?沒有啊,他聯系我幹嘛?”

“他不是說有個什麽東西在你那兒,好像是耳機?我把你手機號給他了,”楊童雪的聲音明顯不大正經,“小男孩兒不錯的,有前途,你抓緊。”

這幾句明顯的玩笑虞越沒有理會,“陳序沒聯系過我,但他的耳機好像是在我這兒。”

那天一人一只帶著聽音樂,突然許嘉宴出現,她跟著走了,耳機也忘了還。

虞越打開手電筒,彎著腰在後座從左到右細細看過,最後在座椅下方看見那只小小的白色耳機。

她從楊童雪那兒問來陳序的手機,給他打電話。

誰知陳序聽說了她的來意,反應卻是好幾秒的沈默,他說:“虞小姐,我已經收到你的轉賬了,你還多轉了一塊。”

見她不說話,陳序還反問她:“難道不是你轉的嗎?”

虞越想了想,忽而一笑:“你看我,忙得都忘了,是我讓助理轉的,那就這樣。”

她掛了電話,果然在短信裏看到陳序的消息,顯示已讀。

虞越忍不住輕輕皺眉。

就這一會兒的功夫,她心有靈犀般感覺到什麽,擡頭,遙遙與站在馬路對面的許嘉宴對視。

他穿著便服,等紅綠燈時表情淡漠,五官優越,是人群中最突出的那一個,有手捧奶茶穿校服的幾個高中小姑娘紅著臉拿手機拍他,躍躍欲試想上前搭訕。

你推我我推你,沒一個敢。

就是這樣一張生人勿近的臉,卻在看見她的車時,瞬間變得生動鮮活。

他沒有笑,臉上唯有細微的表情變化,他摘下耳機,摸了下耳垂,掩著嘴咳嗽了下,虞越猜他是在掩藏偷笑。

一到綠燈,許嘉宴明顯加快步伐,眼睛又黑又亮,頭發在夕陽下有種毛茸茸的質感。

虞越想,他就差沒條大毛尾巴了,不然整條街都能發現他隱秘的快樂。

許嘉宴走近了,步速又奇怪地慢下來,他停在虞越那邊,擡手敲了敲窗。

虞越按下車窗,挑眉看他。

“你不是要跟朋友吃飯嗎?”

虞越眨眨眼:“對,就是你啊,藍朋友——”

他抿了抿唇:“是我嗎?”

“對啊,別人家的男朋友都有女朋友接,我家的也要有。”虞越十分流氓地沖他吹了個口哨,勾勾手指,“快上來。”

落日斜暉下,他總算是笑了,一瞬間世界都明朗開闊。

許嘉宴從車尾繞過來。

就在這時,虞越的手機震了一下,她看了眼,是未知聯系人,看那串號碼她認得,尾數3個3,是陳序。

他說:不對,是許嘉宴轉給我的吧。

轉賬在沒儲存聯系人的情況下,不會顯示對方全名,何況他提及許嘉宴的名字時,沒帶任何修飾詞,就像在提起一個認識的人。

虞越猶豫了下,飛快地回覆他:

“你認識許嘉宴?”

而對面的消息回得更快,仿佛就守在手機跟前跟她聊天。

那會兒許嘉宴已經坐進車裏,正在系安全帶。

——“嗯,認識他,也認識你,虞越學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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